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勵志小語,樂威壯,犀利士,過年是農耕文化的產物,在消費社會被‌‌「物化‌‌」,淡薄的年味之外,親情的功利讓人失望,連團圓的意義都在淡化。辛苦一年之後,‌‌「恐歸族‌‌」的心聲是:不想過年。

30年前那些逗樂我們的相聲段子已經不再好笑;除了在微博上被吐槽,過年聯歡晚會已經乏善可陳;大魚大肉、糖果零食都不太符合現在的健康標準;大掃除是沒必要的,日常清潔已經讓家裡足夠乾淨……過年可以做的那些事情都在逐漸失去意義。


過年必須做的那些事又令人煩惱。每年幾十億人口的大騰挪成為一個基本無解的社會問題。年貨送來送去,領導、朋友、長輩,打點各方關係,聯絡多方感情,過年比上班還累。年前的突擊加班常常讓人對假期產生幻滅感:焦頭爛額地忙完所有的工作,難道就為了過年那幾天吃得腦滿腸肥,對著電視發獃嗎?

我們感慨年味淡薄,其實是人情淡了。但人類社會就是在由熟人社會向契約社會前進。我們有了更多的自我,不再依靠單一的價值標準來要求自己、評判別人,我們對於幸福的定義不再趨同。

在不想過年的呼聲中,十分具有代表性的理由是:為什麼要按照別人的意願來過年,我們只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舒心假期。

過年的那點‌‌「鄉愁‌‌」也不過是腦補後的結果。

過年起源於殷商時期的祭神、祭祖。西周之後,過年加入了農業慶祝的活動。到漢朝形成了新春的禮儀。過年是綿延整個中華文明的傳統。1928年,國民政府曾經試圖廢除過年,折騰了幾年後自動放棄。‌‌「文革‌‌」期間的‌‌「革命化過年‌‌」也響應寥寥。民間對於風俗習慣,特別是對好吃好喝的節日的眷戀是強大的,過年,在人的生活中一直很難被撼動。但是,從20世紀初開始,個體便已經開始精神上逃離這種傳統。

魯迅在《祝福》描摹了過年的場景,宣告了自己的逃離,《祝福》中的‌‌「我‌‌」是這樣一個人:一個讀了點書、見了外面世界的小知識分子,他不再依靠慣性來生存,開始冷靜審視這個‌‌「過年‌‌」的舊世界,並在其中看到殘酷。

《祝福》中魯鎮舊曆年底在天空中都能顯出即將過年的氣象,所有人都在忙著年終大典‌‌「祝福‌‌」,殺雞宰鵝,買豬肉。但洗涮是女人們的事情,儀式是四叔這樣的家長的事情。‌‌「我‌‌」這個無關的閑人,回到故鄉魯鎮,卻急著想要離開。

那是一個充滿了‌‌「寒暄‌‌」的世界,總是話不投機,有些你憐憫的可憐人,而你幫不了他們;有些勢利心狠的人,你厭惡又不免有些交道。若干年後回顧起來,故鄉已經很遠了,過年便只是記憶中灰白色的天空,遠近的鞭炮聲和瀰漫於空氣中幽微的火藥味。

我們會在某一瞬間懷念四世同堂的時代,全家歡天喜地過過年。但在理智層面,我們都明白,那不過是一個幻覺而已。家庭人口越多,關係就越複雜,大家庭內部從不缺勾心鬥角,也像一個小江湖。

一些據說飽嘗了都市孤獨症的人懷念記憶中的過年:現在想來跟兄弟搶一塊糖都是開心的。他們已全然忘記當初沒有吃到那塊糖的憤懣與屈辱。在一些充滿鄉愁的腦海中,過去總是矇著一塊玫瑰色的面紗——那其實是腦補的結果。

現實沒有給鄉愁留下空間,城市化推平了記憶中的故鄉,在‌‌「千城一面‌‌」之間,我們的家鄉都是趨同的,幾年之間迅速崛起的市鎮只跟地產、政績相關,與出生或生活於此的人沒有多少關係,為了活得好一點,他們甚至都不能留在自己家鄉。

對於世界工廠流水線上的90後來說,公益短片中那些千里走單騎,冒著風雪騎摩托回家的情感是陌生的,那是他們父輩的過年經驗。對他們來說,過年開心的不一定是回鄉,而是拿了工資去買一個新款智能手機。QQ上認識的好友比兒時的玩伴親密得多。故鄉是醜陋的,他們對於鄉村的凋敝體會至深,那是留守兒童時期的切身經歷,在父輩打工賺來的二層小樓中,只有未粉刷的牆壁、祖父母力不從心的照料。

過年是代際矛盾的爆發期,兩代人都深深地被那個無法實現的‌‌「成功‌‌」所折磨。

雖然這個國家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與世界的同步,年輕的一代能夠與全世界同齡人同步在蘋果店排隊搶購最新一代的iPhone了,但是上一代人還在另外一個時空:他們依然相信電視上所說的一切;對他們來說,網路最大作用就是偷菜以及可以連續看完三十多集的‌‌「婆媳大戰‌‌」連續劇;他們或許是廣場舞大媽中的一員,或許是買金大媽中的一個。

他們早早就已經放棄自己,而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兒女身上:只要兒女好,他們便一切都好。在一個飛速發展的時代,他們也迅速放棄了自己的話語權:我搞不懂了。家長權威開始喪失,長輩對於家庭的凝聚力也越來越弱了。

對很多家長,特別是父親來說,親子溝通是一件困難而麻煩的事情。養育孩子的那幾年恰好是事業上升的關鍵階段,與同事在一起的時間超過陪孩子的時間,孩子的叛逆期又恰逢中年危機,出軌鬧離婚各種焦頭爛額。

向孩子解釋成年世界的各種困境實在太困難了,也太耗費時間了。情感上的虧欠很容易用禮物的方式來彌補。一個芭比娃娃、一套樂高玩具、一個包、一輛車、一套房……親子關係變成了禮物模式。但是,養育一個孩子並不是馴養一個小動物,給它糧食,它就會向你搖尾巴。情感互動是一種經年累月練習的結果,不是你某天突然想修復時,就可以讓對方按照指令回到原位。情感上的空洞會一直橫亘在彼此之間,過年也無法讓大家在一起假扮親熱。

年輕的一代多數是精緻的利己主義分子,從小便享有家中最好的一切。花著父母的辛苦錢念完了大學,第一份工作的工資還不足以支付房租,在一個‌‌「拼爹‌‌」時代,當他們工作受挫時,還不時會暗暗抱怨:為什麼自己不是富二代、官二代。

父母與孩子照例是最親密的親人,卻有著最無法溝通的價值觀,他們都被這個時代的功利主義牽動著,無法自省,也無法以恰當的方式愛人。父母依然還在付出,但是付出得越多,希望在兒女身上得到的回報就越多——不是希望兒女返還自己什麼,只是希望在兒女身上兌現自己無法取得的現世成功。

但是身為兒女,卻並不是個個都能出人頭地,那些厭惡過年的大多數無法面對自己現世奮鬥的‌‌「失敗‌‌」,敗於過年聚會的各種‌‌「曬‌‌」:曬年終獎、曬過節福利、曬年會上的抽獎……三十而立沒能立起來,四十不惑依然困惑,難以擔當那些人生的責任;他們沒能成為一個好的榜樣,提供一個世俗層面的成功樣本。

過年是農村包圍城市,品味、學識、腔調……都市優越感在過年期間全面淪陷。

人是依靠優越感存活的動物。在北上廣深,你可以看伍迪·艾倫的電影、用海淘購買一千美元的鞋子,然後假裝生活在紐約。單身無孩,月月月光,除了生病時偶爾會覺得有點寂寞,總體依然覺得自己人生很牛,覺得自己是超越了瑣碎生活的那群幸運兒。

因為你就是在瑣碎中長大的,上有老下有小,空間局促,沒有隱私;從物質匱乏時期過來的父母,小心地計算著每月的開支,為節省了10塊錢而雀躍不已。熟人社會有各種人情世故,斤斤計較,你是如此厭惡,大學畢業後便義無反顧地逃往大城市,以為遠離了是非與瑣碎。

但是年齡漸長,你會發現,自己還是難以逃脫被那些在你看來井底之蛙的眼界評判。過年其實是一個‌‌「成功人士表彰大會‌‌」,式幸福是如此單一而殘酷,就是有票子有房子有車子有兒子。那些沒有比較優勢的人訕訕退回到親情環節,長輩發了壓歲錢,晚輩送完腦白金,大家開始看春晚包餃子。晚會歌手在唱‌‌「常回家看看‌‌」。

你在心裡卻暗暗下決心:明年混不出個樣子來就不回家過年了。所以,每年過年都會有那麼幾個缺席者,他們是家人口中隱晦的存在,‌‌「沒回沒回‌‌」,最後一聲低得幾乎聽不到。

在家鄉不要試圖去推銷那套雅痞的觀念,喝什麼紅酒、穿什麼質地的套頭衫。在強大的現實主義邏輯之中,你就是一個不會過日子的廢柴。由品味構成的大城市優越感可以瞬間被洞穿:言必稱紐約,卻一次沒有去過紐約,其實只夠錢去次泰國;每個月仍在還15萬的賓士smart車貸;過完年,房東就要漲房租,心裡一直在掙扎要不要搬離電梯公寓;年終獎很少,過年這一次回家就全花光了;信用卡已經有了三筆分期,難道還要繼續第四筆分期付款嗎?

在家鄉濕冷的冬天,凹造型穿著單薄的羊絨大衣凍得瑟瑟發抖,然後,那個微胖的媽遞給你一件羽絨服,你掙扎了一下還是穿上了。你會發現,跑了很久,以為自己已經遠離了你所否定和逃離的一切現實,但是,回家過年,一切都被打回原形。只是溫暖和安全感是很受用的,雖然它們總是與現實的無聊、瑣碎一起出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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